《南京医科大学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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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:一座城,一种年味

   期次:第577期   作者:周琴   查看:80   


  穿越重重隧道,经过九曲回肠的山路,终于到达了这处村落。所谓,蜀道难难,难于上青天。绵延不绝的山色,在冬日阳光里怀着春腼腆的绿。这座大山里的城市,庄严肃穆地开始了自己的节日。
  重庆的村落,可以说是中国乡村的代表。层层堆叠的田地,自山底蔓延至上,布满冬日不灭的青翠,在中国的北方这很难见到,在那些田地里,又闲散地撒着这片土地人的骨血,一个个或立碑或单纯堆成土堆的坟墓,春节前往日这些寂寞坟墓的清静终于被搅扰了。
  进山的汽车挂着 “苏浙粤闽”的牌子,那些不愿乘坐飞机、火车回乡的人,都带着种扬名立万、光宗耀祖的心思,恭恭敬敬地提着火炮彩纸冥币在乡间某所不知名坟墓“上坟”。我跟着家里的长辈就这样走了好些墓碑,“周XX,给你嘎爷磕几个头,让他保佑我们家人健健康康,保佑你考个好大学,找个好工作。”“嘎爷,希望你保佑我们家人健健康康,保佑我考个好大学,找个好工作。”稚嫩童音在山间极好听地回响,弟弟的膝盖就磕在泥土地上,起来时上面挂上了草屑土灰。
  朴素的墓碑挂着写红色黄色绿色的彩纸招帆,满山散布着这样隆重的墓地,风一吹,整个山自底向上都招展极了。
  粉蒸肉、洗沙肉、腊猪蹄、炖萝卜……这些食材在几日的精心准备中,静静地等待好戏开场。
  乡间有着自己独有韵味的过年方式,城里的小社区防盗网窗上,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挂着一串又一串串的香肠,油黑发亮的腊肉紧邻香肠,还原了奢靡帝王帝辛肉林之景。
  生活自在豪放懂得享乐的重庆人从不放过任何奢侈的机会,小吃店里每样“涨两块”,大街小巷,送水站堆一坨,超市下堆一坨,自家又堆几个,烟雾缭绕中,都在搓麻将,炸金花,麻将和牌堆成了重庆人日常的生活,新春将到,那些按捺的豪赌因子滋得重庆人手指头滋滋发痒,刘禅乐不思蜀放到今日怕是要改成乐不迁都。
  山的肥沃湿润孕育了稻米,稻米衍生出米饭,糯米则又衍生出了元宵。乡间,磨元宵,元宵粉沉淀在古旧的大盆里,打元宵要到有机器的人家去,算是件大事,外婆拜托了大舅舅,十几斤的糯米轰隆隆地进了机器,包成花生芝麻糖馅的腊肉野菜馅的大元宵,元宵有鸡蛋大,一个人吃两个可能会腻到。
  若说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,那必属腊肉魔芋酸菜。腊肉炒胡萝卜,胡萝卜吸收了腊肉的油腻,稀释了腊肉的咸味,混着胡萝卜的甜,吃起来焦甜咸香,即便是外地人也能接受。
  魔芋炒酸菜,魔芋我是不大爱吃的,嫌它软趴,但重庆人把这种能吸收其他味道的食材和酸菜豇豆放在一起,十足入味,魔芋炖鸡炖肉都是大菜,在外地有以魔芋为主打的菜馆。魔芋做起来很神奇,魔芋块茎磨粉,磨起来粘到手上极痒,加水,结块,切块切片入菜,量大便宜。年俗就像魔芋,不是所有人都爱,或许陈旧迂腐,却带有深深地域特色,是当地土生土长人的疤痕,是一种日积久成的习惯,不打魔芋不做元宵的生活从未出现在这片土地人的脑海中。
  肥腻的洗沙肉夹着糖沙,腊猪蹄摆在桌中间,用碗倒扣的梅菜扣肉,再来些腊肉炒胡萝卜,魔芋炖鸡,炸些花生米,炒些土豆丝、青菜,摆上些大人喝的酒小孩的饮料,噼噼啪啪的鞭炮声,围坐在桌旁的家人。
  年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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